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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午饭时光

3.午饭时光

纳兹伍德警长的房子出乎洋葱意料之外的普通,这是一座两层楼的房子,外墙涂上了浅绿色的油漆,四周的木围栏围起了一个小院子,门口的台阶两侧摆有几盆植物,都是洋葱不认识的种类。

开门的是一名少女,年龄在16岁左右,有一头黑色的秀发和棕色的眼珠子,笑起来十分漂亮,有着活泼的性格和沉稳端庄的气质。她就是纳兹伍德警长的女儿——朵拉·萨默菲尔德。

朵拉一看见访客就是自己的好友贝莉斯·布兰尼斯,就马上迎了上去亲昵地拉住了贝莉斯的手开心地说:

“贝莉斯?你没告诉我你要来!等着,我现在马上去买奶油和鸡蛋来给你做布丁。”

“不用了,朵拉。你做的三明治味道也挺不错的!”

“哦!只是因为做三明治比较方便省事罢了,可爱的、亲爱的贝莉斯大驾光临,那种东西我怎么可能拿得出手呢?”

朵拉话音刚落,一个清脆的声音就从贝莉斯的肚子那里传了出来。

“就是这样,我现在饿极了,啊哈哈……”贝莉斯尴尬地笑着说。

“既然这样只能先委屈你用三明治填饱肚子了……咦?这个可爱的小家伙是?”朵拉注意到了洋葱,十分惊喜地把他抱了起来。“哎呀好可爱的小猫!”她忍不住把脸凑近去蹭洋葱那毛茸茸的背脊,露出一副陶醉的表情。洋葱虽然已经不是人类的身体,但是意识到自己正与一名美丽的、散发着薄荷香气的少女亲密接触后,也不免心跳加速。

“他叫洋葱,是我的使魔。”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小心思,贝莉斯有些粗暴地从朵拉怀里抢走了洋葱。

“啊,原来如此,是另一个世界的小客人!贝莉斯,让我抱抱它嘛!”

贝莉斯灵活地躲过了朵拉的飞扑,转了个身便走进了屋子里面。

“不进来就要把你锁外面咯。”

“好过分啊,贝莉斯……”朵拉用撒娇的语气抱怨道,但还是迅速地进了屋。

朵拉准备了四个盘子,其中两个是她和贝莉斯的,一个是给洋葱用的,剩下一个是留给他的父亲纳兹伍德警长的。两位少女的食量并不大,即便贝莉斯才消耗了大量魔力,但她也觉得自己无法吃下第二个牛肉三明治,朵拉的盘子里同样也只放了一个。而洋葱的盘子里放着的是切碎的牛肉和生菜叶,上面浇了一层沙拉酱。

“警长说他会晚一点回家,说是要……呜呜……吃力空物(处理公务)。”贝莉斯一边嚼着食物一边说道,弄得嘴角满是沙拉酱。洋葱心里默默地把教贝莉斯用餐礼仪这件事提上了日程。

朵拉问:“你见到爸爸了?”

“他让我去帮忙赶走几只哥布林。”

“哼,真没用。明明是自己的任务,却总是要贝莉斯来帮忙!”朵拉望着为纳兹伍德准备的盘子抱怨道。

女儿不喜欢自己——这简直是世界上所有父亲的难题。洋葱虽然没有结婚也没有女儿,但他认为自己能够理解这种纠结的心情。他看着正与朵拉开心地聊着天的贝莉斯,心里觉得十分欣慰,因为七年前的事件看来没有给贝莉斯留下严重的心灵创伤,这让她还能像一个普通女孩一样生活下去——虽然会使用那种强大的魔法这件事已经算不上普通了。

洋葱想起了来到这里之前与贝莉斯的谈话,现在觉得有点后悔,因为他不该为了自己的好奇心而去揭别人的伤疤。但从另一方面来考虑,贝莉斯是即将与他同行一段时间的人,所以了解她是怎样的一个人这件事还是有一定重要性的。而贝莉斯犯下的错误说到底也可以全部归于一点。

当时,洋葱问贝莉斯:“是发生了意外吗?”

“嗯……”

“魔法造成的意外?”

“当时……我无视老师的警告打开了连通某个未知世界的传送门,然后……然后……从门里面钻出来了许多可怕的怪物……”似乎是想起了当时的情形,贝莉斯浑身发抖,声音也哽咽了。“好多人死了……老师、同学还有修女和信徒们……他们都被怪物杀掉了,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我……我没办法解除魔法,也许是被怪物干扰了吧,我也没法关闭传送门。”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后来……教皇赶了过来,他、他很强,太强了,几下就把那些怪物送回了原来的世界。我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当时用的是什么魔法。”

贝莉斯说完,双手抱肩跪在了地上。

“现在……我、我又一次犯错了,还害得你变成这幅模样……而且还没办法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

洋葱连忙跳到贝莉斯的腿上仰视着她,安慰道:“听着,贝莉斯!我本来是已经死掉的人,你把我带到这边来反倒是救了我的命!你没有犯错,你帮了我!七年前的事情也一样,那只不过是一场意外,你并不知道自己打开的是哪里的传送门,你只不过是好奇心太重,仅此而已!谁都没有错,那只不过是一场意外!”

“可我还是杀了人……”

“那些人不是你杀的,是怪物杀的!你并不想让任何人死掉不是吗?那只不过是一场意外!”

“你不认为我是杀人犯?”

“怎么可能会这么想?我从来不认为你会去杀人!”

贝莉斯注视着洋葱,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突然破涕为笑猛地站了起来,害得洋葱翻了个跟头。

“这些话由一只小猫说出口意外地没有说服性呢。不过……”贝莉斯转过身去擦干了眼泪,然后回过头来对着洋葱开心地笑了。“谢谢啦。”

现在,洋葱偷偷望着贝莉斯与朵拉交谈时欢快明亮的表情,他还是不觉得贝莉斯是会杀人的类型。但是洋葱提醒自己有一点需要特别注意,那就是贝莉斯很可能不知道自己那强大的魔法会造成什么后果,即便不是出于本意,但要是稍微控制不好可能就会像七年前一样发生可怕的意外了。他暗自在心中赋予了自己“贝莉斯监护人”的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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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人都吃光了自己的食物之后,纳兹伍德警长仍然没有回家。就在最后一份牛肉三明治完全冷掉的前一刻才终于响起了敲门声。朵拉走过去开门,过了一会,贝莉斯和洋葱听到了朵拉兴奋的尖叫声。他们从餐厅出到过道上,发现在门口除了纳兹伍德警长之外还站着另一个男人。男人年龄在19岁上下,穿着棕褐色的长风衣,白色衬衣上打着红色蝴蝶结,戴着一顶插着一根白羽毛的绅士帽,红发红眼睛、生着雀斑,相貌英俊。

男人看见贝莉斯走了出来,于是伸展双臂朝她打招呼道:“嗨,贝莉斯!两年不见了,你可真是变成了一个大美人!”

“嗨,哈利·莱茵,两年不见了,我还是不喜欢你。”

“看来你被讨厌了,哈哈哈。”纳兹伍德大笑着说,哈利·莱茵也略感遗憾地苦笑了几声。

“贝莉斯!你怎么可以这样跟莱茵先生说话?”朵拉不高兴地责备贝莉斯,然后转而对莱茵说:“请别放在心上,莱茵先生,那孩子总是心口不一,实际上也没那么讨厌你!”

贝莉斯叹了口气,抱起洋葱走回了餐厅。“朵拉每次见到那家伙都会变成这个样子,不知是不是被什么魔法给迷住了。”贝莉斯埋怨道。关于这种魔法,洋葱到可以保证他比贝莉斯更加了解,因为他过去也曾被这个魔法给迷住,可惜这个魔法的效果并不是永久的。

贝莉斯向洋葱介绍了哈利·莱茵的来历。哈利·莱茵是一名侦探,平时的工作是协助各地的警局调查各类棘手的案件以赚取报酬,有时候也会接受当地居民的委托:寻找失踪的宠物或调查出轨的丈夫等等。虽然莱茵年龄不大,但却已破解过不下十件警方无力侦破的疑案,是个优秀的青年侦探。而这次莱茵回到埃缪尔拜访纳兹伍德也是为了一起重要的盗窃案。

“水晶王冠?”纳兹伍德尽力让自己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您最近没看报纸吗,萨默菲尔德警长?”

莱茵说着从挂在餐厅内衣挂的风衣里拿出了一份报纸,然后回到了餐桌前,拿起朵拉后来专门为自己做的三明治咬了一口。

“2月2日——也就是一周前的铁马士报上的这则消息,请看这里,‘威加洛斯大帝一世的遗物“水晶王冠”于本日黎明于王宫失窃,经追踪发现罪犯潜藏于西利亚平原某地。若有通报线索者可获1个尼亚特金币的奖赏;提供罪犯详细方位者可获10个金币奖赏;抓捕罪犯者可获50个金币;找到失窃的水晶王冠者将可获得200个尼亚特金币作为奖金。’”

莱茵来回看着纳兹伍德、朵拉和贝莉斯,结果警长和贝莉斯都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有朵拉表现得一副十分激动的样子。

“大家!那可是200个尼亚特金币!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能够为警局再添一台电话?”纳兹伍德说。

“更多!更多!”莱茵高举双手欢呼,“一切你能想得到的东西都能买到!一辆三轮汽车不过才卖3个金币,就是说你可以买70辆!”

“可买这么多也没用啊。”贝莉斯不耐烦地说。

“这当然只是打个比方,贝莉斯。我的意思是这200金币是一笔十分巨大的财富!”

朵拉听了也十分激动地说:“所以所以!那些小偷现在就在埃缪尔吗?”

“我也不清楚确切的位置,但是他们当然不可能在野外脱手赃物。说到西利亚平原里的市镇用两只手都可以数得过来。我想我已经接近他们了!”

“太棒了!”朵拉欢呼。

这时,纳兹伍德站了起来,伸出双手让莱茵镇静下来。

“这件事先放到一边吧,哈利,我现在要给你看一样东西。”纳兹伍德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直信封,从信封里拿出一条纯银项链给莱茵看。“对于这个东西,你知道些什么吗?”

“你从哪弄到它的?”莱茵睁大了眼睛,显然他知道一些事情。

警长告诉莱茵项链是上午袭击埃缪尔的哥布林部队撤退后留在现场的东西,警局里没有一个人见过这条项链。因为莱茵经常在帝国各地旅行,于是便想要问他有没有见过。

“当然见过,第一次是在七年前、我12岁的时候,而第二次是在这里——”

莱茵指着报纸上那一则水晶王冠失窃通告上附的图画,其中一幅画上画着一条项链,形状与纳兹伍德手中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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